我是真葡萄樹,我父是栽培的人。凡屬我不結果子的枝子,他就剪去;凡結果子的,他就修理乾淨,使枝子結果子更多。

你們要常在我裡面,我也常在你們裡面。枝子若不常在葡萄樹上,自己就不能結果子;你們若不常在我裡面,也是這樣。

我是葡萄樹,

你們是枝子。常在我裡面的,我也常在他裡面,這人就多結果子;因為離了我,你們就不能做甚麼。你們若常在我裡面,我的話也常在你們裡面,凡你們所願意的,祈求,就給你們成就。

你們多結果子,我父就因此得榮耀,你們也就是我的門徒了。

-約翰福音15:1,2,5,7,8

常住的奧秘

我們從基督的七段話,看見所揭示的奧秘;讓我們知道,從前亞當失落的真主的生命,祂怎樣給我們帶回來了。

我們談到,祂是生命之糧,滿足人的心。祂是生命之光,照亮人的心思。祂是復活,是生命,將生命帶進新創造裡。還有上一章我們談到,祂藉著澆灌聖靈,將其實在與本然分賜給我們;就是基督升天以後,從天上差到地上來的聖靈。

聖靈澆灌,是這樣的:主天升後,約一百二十位門徒天天聚集,他們有男有女,聚在一起恆切禱告,因基督曾吩咐他們:「我要將我父所應許的降在你們身上,你們要在城裡等候,直到你們領受從上頭來的能力。」 [90]直到第十天早上,門徒聚集的時候,祂就派聖靈澆灌如洪流,他們都被充滿了,大有勇氣、智慧與愛,就走到外面去,弟兄放膽傳基督,當天他們就加增了三千人。

聖靈就這樣住在祂子民裡面。門徒只要全心相信,甘心讓祂帶領,就按著所量給他們的,受聖靈澆灌。如經書的吩付,「要被聖靈充滿」[91],是給每個基督門徒的。

來到最後一個喻象奧秘,讓我們看見一幅美妙圖畫。就好像葡萄樹,養液流進每條枝籐,條條織進主幹上,如經上所記:「與主聯合的,便是與主成為一靈」[92]。再次,我們可見這啟示正好滿足每個蘇菲派信徒的渴望-與真主聯合。這是人的最高目的。在葡萄樹與枝子的比喻裡,我們知道,按著前面「道路」喻象的闡釋,與真主聯合,是此世此生即可達成的。豐潤的汁液流滿枝子裡每條細管,使之生意盎然,直透最纖細的蜷鬚;真主藉著聖靈內住,給我們分賜其神聖本質,其目的也若此。不必我們亟亟營造一次狂喜入定,才能與真主相連,只要憑信心,領受聖靈的應許,就可以了。細管紓張迎向汁液,好一個寧謐意象。

且看「結連」一字,這種結連怎可能發生,使人與基督同感「一靈」?也許上述比喻,能闡釋得清楚。一條枝子,若非原屬那棵樹的,怎可以二合為一?靠接枝。必須將枝子從原生的樹切下來,再在葡萄樹主幹上割掉一塊皮,將兩下割傷貼在一塊兒,心貼心的捆著,這樣的話,主樹的汁漿可以流進接枝,使兩下黏連,植物細胞自然會長在一起,沒多久,不用捆著枝子都植到樹裡去,成為一棵了。枝子喪掉自己的命,待主樹幹的能量與甘甜流進,至開花結果。

我親愛的弟兄,請再看這奧秘。你們必須與過去割離,好像接枝完全與原生樹一刀兩斷-也就是說,人必須回轉,從亞當的老我裡悔改,脫離一切罪,一切惡念與虛妄,向真主認罪,知道過往所做的毫無價值;向真主認罪就是割切的刀。然後,你們會在耶穌的心中找著住處、找著避難所,因祂為你們受害,流寶貴的血。你們必須住在祂的蔭庇下,直至完全歸屬,直至你們心靈的纖條和祂密密長在一起,好像長好了的接枝,完全融進葡萄樹的新生命裡。

你們會看見,人的靈與基督聯合,不必花很長的時間,也未必要很久的過程,只要一次快捷的決定,決心把枝子捆住,直至它長好。我們的真主是行奇事的真主,祂施行的神蹟,無論於外在、或心靈世界,都可以很快速的。但如果我們想靠自己的力量做,那可累人了。

在葡萄樹與枝子的比喻裡,你們會看見,你們迄今為止切切追尋的永生,與福音書裡所啟示的,是多麼不一樣。你們努力追尋的永恆,在路的盡頭;而福音所給的永生,是在起點就給的,而我們在世餘下的日子-若我們忠於呼召的話-就是神聖生命一再張開,而這一切,始於與真主連結。

然而基督這個比喻,其主要教訓在於一個詞兒-「內住」,經文一再出現這個字。

你們大概也知道,並非所有接枝都和主幹結連得好的,有時候,枝子起初看似接好了,過了一段日子,才發現那不過表面工夫,裡面並沒真的長在一起,一旦布條解開,枝子就掉下來,只能檢起來當柴燒-機會錯過了。同樣的,人也可能只是表面上成為基督教會的一分子,裡面卻並未真的「與主聯合」,「及至遇見試煉就退後了」[93]。因此使徒保羅在給提摩太的書信裡說,要「持定永生」[94],使徒巴拿巴也勸人「主定心志,恆久靠主」[95]。

最危險之事不在乎外,如經書所記,「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?難道是患難嗎?是困苦嗎?是逼迫嗎?是飢餓嗎?是赤身露體嗎?是危險嗎?是刀劍嗎?…然而,靠著愛我們的主,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。」[96]

從葡萄枝的比喻,我們看見主要有兩種危險。其一,是我們抓不牢;所以基督說:「你們要常在我裡面」。其二,是我們把內心的微細管封閉了,不容祂完全流通;所以祂說:「我也常在你們裡面」。「你們常在我裡面」,指人必須緊抓位基督;「我也常在你們裡面」,指讓祂來擁抱我們,掌管所有。「常在我裡面,我也常在他裡面,這人就多結果子。」基督的門徒,和蘇菲派信徒都一樣,有落伍的,有滯留的,有得著的。

容我強調,住在基督裡、也讓祂住在我們裡面,這種狀態,並非藉由難得一現的狂喜而得,而是讓耶穌的生命天天在我們裡面湧流。「人若說他住在主裡面,就該自己照主所行的去行。」[97]請讀以下三節經文:約翰福音14:21、15:9,11,耶穌被賣的那一夜,祂對門徒說的。祂應許他們,祂的平安、愛與喜樂,都要在我們裡面湧流。耶穌的平安,不因貧窮或迫害而中斷;祂的喜樂,能撫平最深的寂寞;祂的愛,能灌注所有仇恨的人,以至當人正把祂釘在十字架上時,祂仍為他們代求說:「父啊,赦免他們,因為他們所作的,他們不曉得。」[98]這都是祂內住的標誌,並在我們裡面動工,以至結出果實,如經書所記:「聖靈所結的果子,就是仁愛、喜樂,和平」,此外還有「忍耐、恩慈、良善、信實、溫柔、節制」[99],好一串纍纍葡萄。如此美果,乃是在繁忙世俗生活裡結出來的,不在隱士的洞穴裡。正如葡萄園,要結好果,必須有新鮮空氣,有陽光,也要暴露風雨中,不能把樹關在房子裡。

你們大概也明白,最高深的生命與服事,不在乎隱修獨處,或是異夢異象,卻在乎活得像耶穌。祂從真主面前來到世上,為要散發真主的光輝,彰顯祂的愛與能力,如泉眼湧清泉。祂既差聖靈降臨祂子民身上,透過他們作工,這等於延續祂在世上的生命,直至祂再來。

最後,在葡萄枝子比喻裡,我們知道枝條不僅獨立連接主幹,更彼此交纏;長在遠處、那最弱小的枝子,得以織入大小枝子彼此攀緣的一張網裡。

親愛的弟兄,我想對你們說,在基督裡,你們自會明白一直以來,在尋道的路上曾浮現的、大大小小的需要與渴慕,因為慕道者必竭力尋找,尋找這生命,得以與真主心貼心,甚至,與祂成為一體。

這一切,還有你們渴望已久的許多恩賜,都在基督裡成全。在身處的地方,我們不過小群,卻與古往今來、天下間所有屬真主的子民共一家。因著同一位聖靈在我們裡面淌流,我們就與祂、也彼此結連。而最終,祂要使我們這些人都完全,都結集為一;相比起來,世上其他的象徵符號也不過幻影。

誠然,我們需要彼此,才使基督的身體得完全,以待祂再臨之日;然而親愛的弟兄,更重要的是,基督需要你們,祂現在就要你們。是祂一直隨著你們,如牧人看守羊,祂一直尋找這走迷的羊。祂的呼聲,喚醒你們心裡對真主的渴慕,而祂就是真主所差來的,為的是要與你們相遇。藉著祂,你們可以找著為人的真義,被真主所滿足,也討真主喜悅。

你們可願意得著祂?祂可會得著你們?

[93] 路加福音8:13。

[94] 提摩太前書6:12。

[95] 使徒行傳11:23。

[96] 羅馬書8:35,37。

[97] 約翰一書2:6。

[98] 路加福音23:34。

[99] 加拉太書5:22,23。

[90] 路加福音24:49。

[91] 以弗所書5:18。

[92] 哥林多前書6:17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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